第五节
那一刻，顾念真的有种灵魂出窍的感觉，这个身体好像不是她的，这一切都不是她的。她拼命地想要逃离，可是双腿就像断了，没有一点知觉，连跑的力气都没有。
“时间也不早了，回去吧。”徐行回头，“我送好好。”
顾念脱了高跟鞋仓惶地跑到一边的楼梯，藏起自己的身子。她缩在角落里，宋怀承和徐行慢慢走过去，她数着他们的脚步。当脚步声渐渐远离，胸口传来火辣辣的刺痛，她呼了一口气，慢慢找回了思绪。
可是那速度，宋怀承不忍看了。
大脑像被抽空了一般，宋怀承说的没错，她是个没脑的人。后背冷汗一阵一阵的传遍全身，她坐在那儿瑟瑟发抖，控制不住的颤抖。
顾念拿过车钥匙，“我来开吧。你晚上喝了不少酒。”
徐行耸耸肩，“她好像不在这里。”
“我爸被抓了多久了？”顾念深吸了一口气。
周好好用着陌生的眼光看着他，“你们夫妻越来越像了，刚刚顾念也这么和我说的。顾念呢？她没去找你？”
“有一天了。”秦姨的声音越说越小。
宋怀承面色依旧，“一会儿要开车。”
周好好走到他们身边，“两位大帅哥，喝一杯。”
宋怀承进来时发现顾念不在，他的目光转了好几圈。
顾念紧紧的握着方向盘，脚下稍稍踩了一点油门，车子终于提速了。
顾念皱皱鼻子，“没门，你们打吧，我去坐一会。”
第二天上午，顾念在画廊工作时，手机突然响起来，是秦姨的电话，“念念出事了，你爸被抓了。”
宋怀承见她发丝还沾着水迹，没再说什么。
明明二十分钟的车程，她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。下车后，她嘟囔了一句，“开车真累，腰都疼了。”
宋怀承莫名的有些烦躁。
“打个电话。”徐行提议。
偌大的包厢声响不断，可她似乎什么都听不见，靠在沙发边竟然睡着了。
顾念走到一旁沙发上，目光看着他们的方向，可眼前却是一片模糊。
徐行扯笑，“怀承不能喝了，我陪你喝。”
里面的人没有了动静，她那种他们的烟头一息一灭。过了好久，顾念才找回力气，一抬腿皮鞋撞到了灭火器，发出一声轻响。
顾念是被宋怀承叫醒的，她迷糊地睁开眼，包厢里就剩下为数不多的人了。“走了吗？”
“你也少喝点。”宋怀承说道。
绷得那么紧能不累吗？
宋怀承快速地打断了他的话，“你知道我的，决定的事不会改变。”
顾念在洗手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平复好心情才回来的。
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原因，顾念的脸色看上去非常不好。只不过她嘴角带着浅笑，眉眼都是弯的。“在说什么？”
徐行提议打扑克牌，顾念开口道，“我不来。”语气坚决。
夜色温柔，大家在酒店门口离别。
宋怀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，可顾念根本就不看他的眼，他顿了顿把钥匙交给她。
顾念顿时慌了，“怎么回事？”
周好好脆生说道，“顾念真实服了你了，这么吵，你怎么能睡着的。”
顾念吐了吐舌头，“去洗手间了，肚子疼。”她一手捂着小腹。
周好好仰头看向宋怀承，“怎么？怕顾念说你吗？”
徐行捕捉到他的目光，“怀承，其实时间会改变很多人和事的，你有没有想过放手——”
三人一愣。往日，她挺热衷打扑克了，每次都要拉着别人陪她玩，口号就是：不要走，决战到天明。
顾念开车很慢，偶尔有车经过，风一般地从他们车旁驶过。宋怀承一手撑在车门上，“你可以开快一点。”
顾念察觉几人的目光，她抓了抓头发，“我太笨了，老是输。就不和你们打了，找他，他打牌厉害。”她指了指另一个人。
轰然之间，她的信念全然崩塌。
“没有。”宋怀承回道。
顾念摸了摸脸，眼角湿湿的，也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出来，她微微垂下头，“前两天赶画稿睡眠不足。”
宋怀承拨了电话，手机音乐近在身边。手机和包她都丢在这里。
徐行挑眉，“没你，我怎么赢怀承的钱。”
多拙劣的理由啊。
秦姨支支吾吾的，“具体我也不清楚。怀承不是有同学在检察院的吗，你让他帮忙找人问问，什么时候能出来？”
“你去哪里了？”宋怀承问。
“有人——”徐行警惕地说道。